01
2022年来了,在阴影般笼罩着世界的、已经持续两年多的疫情中迈着脚步迎面而来。
今年是虎年,想起英国诗人西格里夫·萨松的诗歌《于我,过去,现在以及未来》的经典诗句:In me the tiger sniffs the rose。这句话被诗人余光中译为:心有猛虎,细嗅蔷薇。
辞藻文艺而寓意隽永,意象冲突但象征美奂。只有进入人心的老虎,才可能对花朵的芳香属意。人是如此灵动的生物,可以把对立的事物包容于心。无论生活的苦难还是幸福,通过时间的作用,慢慢堆积,又悄悄消融。
此时此刻,我渴望一场大雪漫天飞来,闭上双眼,看这纷纷扬扬的人间事物落入心底,世界清冽而纯净,就连瘟疫和痛苦也被覆盖或洗清。
02
蓦然回首,2022年距离2000年已经过去22载,与2000年距离1978年同样远。
1978年,我出生,盯着眼前明亮的世界欲言又止,激动地直哭。
2000年,我大学毕业,带着一颗青春勃发的心闯入这世界,想撸起袖子加油干。
两个22年的间隔,对我是步入社会,自立为人的时间节点。
对我们上世纪70年代出生的这一代人而言,除去离开学校步入社会大熔炉的跳跃,2000年前与2000年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时段。
社会生态发生了剧烈的转换,社会的宏观与微观层面都因变化而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张力。我们在物质匮乏的历史时期出生,与其说伴随着改革开放的春风,不如说我们就是一阵春风吹拂着变革中的社会。
03
八十年代与九十年代是一个被折叠起来的二十年。
八十年代我们从牙牙学语到进入小学,懵懵懂懂中接受学校教育的熏陶,面对复杂的知识体系和更加复杂的成人世界,渴望快点长大。
九十年代进入中学,想不快点长大却不可能了,时间就从此时开始加速。在心智大开的年龄,不仅身体飞速地发育,连认识眼前庞杂世界的胃口也大开,没怎么来得及思考和选择,就进入了大学。
录取通知书上说,大学生是天之骄子。我们是深信不疑的。
但进入大学以后,这种深信不疑逐年下降,到2000年毕业之际,已经荡然无存。天之骄子哪有这么多啊,在食堂排队打饭的时候,都用勺子敲着搪瓷碗东张西望。
04
2000年以后的二十年属于中国经济迅速飞升的二十年。
随着中国加入世贸组织,整个国家的经济运转有效地融入世界,这导致两件事情同时发生:一是工资涨的挺快,但跟不上物价(主要是房价)的增长速度;二是每个人都感觉自己还有些机会,于是一头扑进了社会的怀抱疯狂向前游,结果游到海水尽头,发现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了,早在岸上筑起高楼,就等着我们去交租金。
社会分化已然成型,人艰不拆方是正道。
也有人说,70后是幸运的一代——同80后90后相比,从出生到成年,生活节奏与社会加速度一个节拍,好事没怎么落下。这就好比一个人力气挺足开始爬山,在刚要累趴的时候,发现登顶了,接下来顺坡下驴就完成了人生任务。
虽然勉强,但均能自立。看看周围的同学与朋友,似有一定道理。但我却不怎么能感觉到骄傲与兴奋。这大概就是中年的危机吧!
05
古人六十一甲子,年过三十就等于年过半百了。
照这么说,我们的身体已经在下坡路上走了十几年,但事业却在上坡道上费力地攀爬,能够在艰难的时刻刹住车而不往后稍,实属幸运。
父母已经年迈,随时要绕着死神的影子小心翼翼地行走。孩子离成年还遥遥无期。有时很累,想要躺平,可是刚躺下就被叫起来了。
近两年,疫情肆虐全球,我们国家虽然通过强有力的措施控制得很好,但断断续续,总是零星地迸发。无数人因此感染、死亡或逃脱,面对这巨大的危机,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前所未有的历史交融期,应该重新审视约翰邓恩的诗歌:
每个人的死亡都是我的哀伤,因为我是人类的一员。所以,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,它为你而鸣!
06
2021年过去了,我不会想念它。
2022年来了,我希望疫情趋于稳定,甚至彻底远离我们。
我希望一个人不用担心小小的感冒发烧引起的内心不安与莫名担忧,希望孩子们能够按时开学和放假,朋友与亲人能够顺利地出游,人们不必担心突如其来的隔离和管制。
我希望动辄停业的饭店、宾馆、服务业像过去那样忙碌,人人享有一份因劳动而收获的安宁。
我希望国与国之间因疫情设置的出入境限制慢慢消失,因疫情造成的经济停顿恢复如常,所有人都事业顺利,生活甜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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